存在的勇气·第二讲

2017-03-20

存在的勇气

第二次课继续上次《存在主义的问世》的领读。

黑格尔哲学,虽然在其死后从一种官方正统的地位,一坠而为被一致攻击的目标。甚至由于马克思公开追认黑格尔为自己的老师的缘故,一度在西方国家被限制传播,典型的萨特就缺了这一课。正如被奉为正统的黑格尔哲学并非其真实的鼎盛状态,被攻击与被遗忘也不代表其哲学的消逝。恰恰相反,我们正处在一个那种哲学的时代,黑格尔哲学走出他的书面形式呈现在我们面前。这个时代不需要哲学,因为我们就在那种哲学当中。这里谈到复旦大学哲学系险些被取消的往事,不胜唏嘘。

上次提到了,对黑格尔的批判或者说反对可以分成两条路,存在主义和存在论。然而此两种都有着悲惨的命运,一个被普遍的误解(《哲学家足球赛》改成马克思最后也未能上场就符合这种现实了),一个则只能在边缘化的个人中间流传。这个时候人们普遍需要一种思想,填补巨大的空缺。于是英美原则举着反对那种哲学的口号上场了。然而,英美原则只是高卢日耳曼原则的一个延续罢了。他用一把奥卡姆的剃刀,剃掉了一切“不实用”东西。技术的原则与资本的原则占据了统治地位,而对存在问题则是冷漠的。

关于英美原则的自由平等法制,可以思考巴黎爆炸案巴丢演讲、《自由·平等·博爱》……关于人道,《黑雨》。无人机刺杀……

希特勒,其实是一次对英美原则的浪漫的反动。这样说可能会被误解成在夸奖希特勒,或为其辩护。但这里的浪漫并非一个褒义词,不能正面现实,不解决问题才称其为浪漫。这次反动的失败,加速了英美原则的扩张。今天的世界,英美原则已经完全确定其统治地位。反映在我们国家,表现为国学的失落。表面看社会上兴起所谓“国学热”,不过是把国学作为精神鸦片一样的东西,疗伤过后继续投入到那种原则中去。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,例如时下热门的诗歌大赛,不过是另一个最强大脑罢了,比的是科学知识,跟诗歌没什么关系。

我们越发处于一个被定制的时代,从胎教开始,分毫不容浪费的定制着我们和我们下一代的一生。我们看上去自由,但连穿衣都不自由,一个典型的表现——制服。制服的英文:uniform,统一形式。我们迷信科学技术,以此解决一切问题。而亚马逊网站的推荐算法的例子则告诉我们,机器,借用的是人的判断。

再谈到存在主义进入美国,可以对照80年代初开放的中国。很热,但流于表面。文革中毛完成了两件至关重要的事,一是三个世界理论,一是中美建交,这些为改革开放奠定了基础。开放之后,西方思想一股脑同时进来了,高校之中气氛很活跃,但是不应被高估——生吞活剥了西方文化是当时的注解。生吞活剥是会消化不良的。

宏大的字眼被消解,我们从一个广场时代,进入了菜场时代。每个人守着自己的一个菜摊子叫卖。解构主义,实证主义大行其道。实际上人们普遍处于失语的状态,即不愿意被人代表,也不敢去代表别人。如伽达默尔所言,进入二十一世纪,人们变成有意识的退了出来。

存在主义思潮有其病态的一面。关乎的是个人的存在,甚至拒斥集体与国家。存在主义者表达个人感受,变成基督徒谈论宗教体验一般。但是审美是不等与口味的。人作为类而存在,我们的语言是共同使用的,我们以语言之家为家。

萨特只是存在主义的一面。他是法国社会活动家,社会影响力很大,死时四十万人送行。他的戏剧很好。

反对理性主义,于是退到感性中去。这实际上正是承认了理性主义的原则,把思想的地盘拱手让给自己的对手。

实际上,我们应该“比理性主义者更深刻地思考”。———海德格尔

最后一点时间,我们打开了《存在的勇气》,简短的介绍了作者蒂利希其人。神学家,相较其他存在主义者,理论修养比较深厚。存在主义在哲学中是奇葩,他是特例。